苏缃这些天的状态很差。

    浑浑噩噩的,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。

    她会在洗脸时错把洗发水当成了洗面奶抹在脸上,吃饭时拿反了筷子直到吃完都没意识到,对着手机对着电脑空空发呆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
    不想化妆不想吃饭,不想洗漱不想动弹,甚至就连早已形成了瘾的烟都懒得点,像是已经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。

    苏缃唯一能够意识到的,就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孟月那时候问她,“你要去哪?”

    其实苏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,究竟还能去哪。她只是想回去当面问苏青,你为什么苦苦骗了我这么多年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苏缃一直都在不断流浪,像是一只无脚鸟,被迫飞,只能飞。

    可是她真的累了,再也流浪不动了。

    可是她却不想撞死在崖壁上,仍然可笑地希冀着南方温暖的巢床。

    脑海里不断幻想着自己和顾云彻一起把风铃系在祈福树上的样子,自己把红绳系在她手上拉着她一起跑,一边跑一边笑着说“系上了就是我的人了”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却又不断呼之欲出地告诉苏缃,想要给顾云彻道歉,想要对顾云彻说谢谢。

    苏缃站在湍急的人流中央,看着车来熙攘,人往喧嚣,自己只身走过,无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,始终都是个穿行而过的过客。

    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,苏缃不自觉地往天桥上看了看。

    依稀能够记起在周乘皓身侧,自己踩灭烟头时的高傲样子,习惯于义无反顾,总是会绝不回头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,从一段感情到另一段感情,起始地和终结地都会是一段漫长又短促的天桥。

    苏缃捏紧了手里的登机牌。

    空气中的水汽逐渐饱和,不断透出湿漉漉而又新鲜的芳香。地热上升,与平地而起的冷风不断碰撞,时不时还有几声孤落的鸟啼。

    在这个寒雨将至的深夜,如今的苏缃似乎能够逐渐摸清青城的脾气了。

    苏缃的目光仍在寻寻觅觅,触碰着一个又一个不可能,击碎着一个又一个可能性。

    “妈妈妈妈,我困啦。”

    “宝贝,再忍忍。我们的飞机马上就来啦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,爸爸会来接我们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