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城,靖远军主将营帐。

    “锡裕郡主已启程和亲西魏,把消息递给坍达尔那边,甘西的事儿该了了。”

    听主子的语气,像是要走第一步棋子了,允启低顺的眉眼突然凌厉,“殿下暗离甘西许久,恐怕童将军那儿……”

    姬谆瞒不在乎,“瞒不住便不瞒,都是一条船上的朋友,防备太过岂不伤了感情?”

    童家喜欢稳扎稳打,童彪未必。

    来时,他特意嘱咐底下人露出些无伤大雅的马脚,只让童彪猜出他已不再甘西即可,如今过去这么久,皇帝仍旧当他还在甘西,其中没有童彪的手笔,他可不信。

    既然他有野心,东宫也确实缺军中将才,两相互助,岂不更好。

    姬谆用人,从不怕用图谋利益之人,情义易碎,惟利益牵绊方得长久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,还未想过,既然情义不可长久,那云青院里那位面若桃花的淳良娣,是为的什么背井离乡,远赴平京。虽不喜淳良娣以色侍人的作风,但若是她有本事让殿下难得宽心,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允启缓缓道来,“前些日子宫里往甘西送了年礼,太子妃娘娘也随了礼,里头放的都是些驱寒的衣物草药……”

    姬谆听得不耐烦,起身打断他,“若是这些,不如不说。”

    宫里送的那些年礼,他只用脚就能想到有什么东西,左不过是那些他并不缺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早猜到太子殿下的反应,允启也不慌张,仗着和太子一同长大的情谊,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,道,

    “唉,殿下不想听,属下就不说了,只是可惜了淳良娣那份心意咯。”

    说完,撩起帐帘就要往外走。

    一、二、三。

    “等下。”

    允启优哉游哉地收回步子。

    帐帘被人猛地掀开,太子殿下俊美的脸上挂着尚未搽拭干净的水珠,圆目微怔,“阿菩送的年礼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快拿来!”

    允启胆子也就丁点大,拍马屁他信手捏来,老虎头上拔毛的危险事儿他可不做。

    人嘛,做事当然得挑安全又顺手的做。